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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及特朗普在民調的表現經常被低估,一個比較明顯的現象,就是所謂「布萊德利效應」(Bradley Effect)依然可能出現。

這個名詞源自1982年加州州長選舉,當時非裔候選人布萊德利(Tom Bradley)在民調大幅領先白人競選對手George Deukmejian,然而最終投票結果卻是後者勝出。當時民調人員總結指,不少受訪者礙於政治正確,「不好意思」承認自己不支持非裔候選者,然而最終在投票時,還是「遵循內心」,投給白人。

在近年大選,特朗普成為「政治不正確」的代名詞,被主流媒體評論狂轟濫炸,不少選民面對民調訪問時,可能礙於面子、或家庭朋友壓力,不透露自己支持特朗普,直至選舉當天,才用選票表明立場。這群選民被稱為「shy Trumper」。根據《紐約時報》2016年的選後民調,高達29%的拉美裔、亞裔選民選擇了特朗普,而且支持特朗普也不乏白人女性,與選前民調和輿論趨勢截然相反,可見「政治正確」的無形壓力,在選前對民調的影響力之大。

(關於為何特朗普居然今年比賀錦麗更受穆斯林支持,可參看日前分析文章。)

至於各民調機構對特定選民群體的投票率預設,也可能有誤。這一現象尤其反映在五大湖區州份、賓夕法尼亞、北卡羅來納州大城市等地。須知,民調機構在隨機樣本估計過程中,需判斷這一社群最後有多少人會真正投票,而這一標準,往往是根據往屆投票率、和一些其他因素主觀估測。按過往經驗,五大湖區的工業城市和賓州費城、匹茲堡等,都是民主黨傳統票倉,但民調可能高估了當地民主黨選民的投票慾望。

對五大湖區工人而言,奧巴馬執政八年裏,他們的就業崗位受經濟全球化劇烈衝擊,心中本已不滿,即便不轉投特朗普,也沒有意願看希拉里「再來四年」。對賓州、北卡的大城市高知識人群,大選本身淪為人身攻擊場域,民主黨的「不誠實」形象,相信也打擊了他們的投票積極性。在上述地區,共和黨在郊區攻城略地,民主黨城市票源萎縮,此消彼長,造成了結構性轉變,這卻是前期民調無法測出的。

不過,最值得指出的還是,在RCP 於2016年選前兩個月統計的所有民調數據中,其實有10次民調系統性地預計了特朗普有一些領先優勢,而其中9次,都來自《洛杉磯時報》。《洛杉磯時報》在反思民調結果時就指,這一原因,在於他們統計分析時,給「網絡民調」數據更多的加權。

「shy Trumper」不願在電話中向採訪人員坦承自己支持特朗普,卻更可能在無需尷尬、無人監控的情況下,對互聯網調查中誠實表達。儘管大選前期網絡民調一直被各分析師、專家們視為不可靠,但對於這群深受「政治正確」之苦的人來說,網絡或正是他們表達真心的場合所在。

然而,網絡輿情大量受灌水等因素影響,導致公信力缺乏,那也是全球學界公認的事實。如何進一步理順網絡民調的準確性,讓其在民調得到更高的權重,相信是民調工作者未來最逼切的思考。不過世界已進入全新時代,相信在可見將來,「民調黑天鵝」還是會不斷出現,這原來就是轉型期的常態。

*改編自沈旭暉《信報財經新聞》文章

▶️ FOMO:演算法控制下的美國大選兩極評論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pyNHUm1JFQ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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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mments

Jacky F

「在上述地區,共和黨在郊區攻城略地,民主黨城市票源萎縮,此消彼長,造成了結構性轉變,這卻是前期民調無法測出的。」很有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feel😅⋯⋯選舉策略真的有如行軍打仗,與軍事策略異曲同工,特別是台灣的兩黨選舉,每次大選,台灣的政論節目經常性分析(雖然後來逐漸意識到不同的頻道,其實也是站隊宣傳機器),網路宣傳比喻成「空軍」,誰誰有「空優」,傳統落地宣傳則是「陸戰」。相當貼切,而且議席的排兵佈陣也是滿滿計算,相當講求策略。

悉尼 袋鼠

响 Twitter 有催票討論,講啲 canvassers 敲門造訪嘅故仔,好多時係老公應門、女人企後面,抑係就女人應門大聲講支持特朗普,兩種情況都跟住做個賀錦麗嘅咀形。 佢哋係睇到一個新鮮出爐、只限愛奧華州嘅民調結果 〔1〕 ,話唔定呢個民調 pick up 到呢個情況。 Iowa 好似係比較鄉吓嘅地方,假設嗰啲個別例子係普遍,去到21世紀都出現返上世紀初年代嘅情況,都幾悲哀。 相對於Shy Trumpers,或者呢一屆有唔少 Whispering Women。不過見到唔少 『老婆"應該/唔應該"要跟老公投同一票』 嘅競選宣傳… 1 https://www.newsweek.com/what-shocking-new-iowa-poll-means-kamala-harris-chances-nate-silver-1979244